小说──《女人不会忘记》

 

《女人不会忘记》(又名:后宫)

小說節選

 故事梗概:妙龄女子婵娟发现自己怀孕了,可她搞不清楚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?做为一帮上层人物的通用情人,高官们各有盘算。婵娟本想知道真相,后发现上流社会的无情,便以此要挟而谋求利益,各种社会人的介入,使官场的后宫成为权力的真正象征。一波接一波的案中案,数百人的卷入,及多条命案的曲折背景,折射出人性与社会的复杂关系。人物鲜明,情节完整,高潮迭起,场面壮观,是当代中国社会难得的一份艺术拷贝。

第一章:上流一情妇(1)

一个女人的美是分阶段的,分级别,分心情的。
女人使地球变得细腻而飘逸。
而地球也使女人变得自主而飞扬。
婵娟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,那种激动已经写满在脸上。是一种无奈中的惊讶,也是一种远离浪漫的苦笑,不过,这毕竟是生命。女人对生命是极为敏感的。
那也是一种瞳人中虹霓的飞扬旋转。
她唯一搞不清楚的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。
穿梭在一帮上层高官人物之间,那些面孔很熟悉:庄重而威严中透露着一点微笑。他们都喜欢她,说她外表了得,身材了得,功夫了得,其实都是恭维话。最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安全。
婵娟的私人圈子很小,高官们已严格禁止她与外界接触。
约法三章:不能谈恋爱;不能结婚;不能透露任何内部情形。
婵娟在欣赏自己的肚子。两个月没有来那个了。
她好象感觉已经微微鼓起来了。
那小生命在已经在喘息了。

可孩子的父亲是谁呢?这可真是永远的难题。
她回想起那些油光滑亮的大肚子,一个个绝对超过孕妇的大肚子,是谁造的孽?
他们究竟是谁?这是生活机密。这是诡谲的时代,需要诡谲的光芒和诡谲的真理。
婵娟眼望着窗外的冷月,眼泪象飘洒着的月光。
这年头连避孕药也有伪劣商品,难怪堕胎要排队呢。
如果谁也不认帐,只好对医生说:“游泳池里有精虫,不小心,怀孕了!”
医生要是不信,就说:“被男友警察强奸了,不敢反抗。”
总之,绝对不能泄露最高机密。
婵娟想起官员A,叫老A,是代号。
因为他的官职最大。究竟是个什么职位?老A说过:“不要打听了,把你吓死了,        我是不负责任的。”有一次,老A带婵娟到澳门旅游了一次,每天在赌场里挥金如土,最后走时赌场开了张保安费的发票,回来就报销了。

什么级别呀?要那么高的保安费。
直到络绎不绝的信息在这个城市里到处钻了出来。
人与人永远是细胞相同而面貌各异。
每个人都是载体。`
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他在做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的政治报告,才恍然大悟:“原来他就是……”大名如雷惯耳。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。婵娟差点晕了过去。
对。先用保密电话和他联系一下,看他的态度如何?
婵娟拨通电话,试探性地:“老A,恭喜你呀!婵娟为你添龙种了!”
老A:“什么?这样的好事老B等才有可能,我根本就没可能。”
婵娟发楞了。第一个就完全否认。
他怎么就不可能呢?他不是自称比年轻人还管用吗?他吃掉的龙虾都可以装一卡车了。
每个月十几万的营养费,养小秘都可以养一大堆,难道就养不活一颗英勇顽强斗志高昂的区区精子?

     

   
时间如同长着翅膀在飞行,转眼就过去一个星期。这天傍晚,老E又来了。他二话不说,就把电视机搬到地下室。然后,请婵娟看电视,并轻松地说:“你现在安全多了,因为你已经死了。”
她大吃一惊:“什么?我已经死了?!”

老E笑道:“这可不是我说的。是电视新闻,不信你看。”
不一会,看到电视机上的女主持人在播报新闻:“警方消息来源:今天凌晨,在近海海滩上发现一名浮尸。死者身上的遗物显示,死者艺名叫婵娟,是一个外地到此地工作的女子。死者被拟定是为情自杀。她身上还有与另一男子的亲密照片。……”
电视上的死者画面显示:那女子的容貌和身材,简直就是婵娟的复制版。确实可以假乱真。
婵娟哭了;“可我还活着,你们就宣布我死了!”
老E:“知道我的厉害了吧!”
   
 话说这婵娟的死案也很快被报到了审查小组,从验尸报告来看,死者是婵娟无疑。
 从人的高度和体型相貌,及死者的遗物来看,都无破绽。
 一组照片显示:她的脸面及全身浮肿,虽然不是特别清晰,但与之前查到的图片很接近。
还有一个证据是她曾经在老皇爷歌舞厅工作过的工作证,被水泡过,除了歌舞厅的封面及照片外,其它都模糊不清。可这更增加了可信度。
 查找婵娟的工作被宣布结束。
如今除了那五颗子弹外已经没有其它线索。
   

婵娟名义上已经死了,对她的管理也相对宽松多了。
她可以在地下室看电视,听广播和音乐。
洗澡上卫生间和吃饭时可以到大厅里进行。
婵娟也在熬。这婵娟不过是她的艺名而已,无所谓的。可买别墅用的是真名:许丽。
这没几个人知道的。看来老A和老B们有希望逃过一劫。如果他们的官位能保住,这别墅应该可以给她。因为他们不缺少金钱,它们需要的是安全。
最重要的是守口如瓶。
老A说过:“国库里的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。”
他们肯定还要干下去的。
可这地下室的日子还有多久?孩子也还未打掉,这是凶是吉还不知。

四十二章:落花春去也(1

老B真正地发现自己在采阴补阳。
那花季少女用她的青春,向他证明了自己的洁白无暇。可过程并不顺利。那花朵一开始就颤抖着,她不明白:自己为什么临死前还要遭受如此折磨?而名义又那么冠冕堂皇。
她突然反抗:“不,我不!”
老B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:“记住,你是光荣的!”
栩栩:“我不要,我不要!”
老B拿起手机:“我通知她不要汇钱了。”
栩栩软了下来,她的父母亲太需要钱了,家中贫穷,也是她想自杀的原因之一。
老B开始了科研考察之旅。他仿佛来到美丽的花溪,万紫千红被蹂躏于一时。
栩栩却在梦魇中度过。
老B看到了血迹。他兴奋地:“鉴定完毕。确属处女。”
栩栩:“你们为什么要骗人说,你们的产品是处女做成的?”
老B振振有词:“制作过程从我们零距离接触的时候就开始了。我们只是想证明你的清纯,因为你的部位是属于重要科研项目。”
栩栩:“我已经被你污染了,何来清纯?”
老B:“我是先进科学的代表,何来污染?”
栩栩无语。
   
见栩栩一直在哭。
老B晃动着肥大的身躯:“有什么想不通的。”
栩栩:“你们为什么不救我,非要逼我自杀呢?”
老B:“你错了!我们不是慈善机构,如果我是慈善机构的老板,我最关心的自然是你的生命。我们是科研企业,所以,我们只关心的是如何有效使用你身上的重要部位。”
栩栩继续哭:“‘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’,你没听过吗?”
老B:“但是,如果你的付出,能够使一些官员雄心大振,你也可以引以为自豪。毕竟牺牲得有价值。”
栩栩突然地:“我想念爸爸妈妈了,我真的不想自杀了!”
老B:“拿到定金,就不想自杀了!天下有那么便宜的事吗?”
 栩栩痛不欲生:“钱我可以不要!”
 老B拿出协议书:“你懂法律吗?我们可是签了协议书的,受国际法保护的。”
 栩栩:“协议书上没说我必须自杀吧!”
 老B摇摇头:“那到没有。不过,协议书上规定我们可以拿走肾脏及甲方认为有科研价值的部分。”
   
栩栩有些感到恐怖:“还包括哪些‘有科研价值的部分’。”
老B不紧不慢地:“还包括眼角膜,胸部,生殖器官等。”
栩栩:“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拿走了,我还能活吗?”
老B:“至于你是否还能活下去,坦白地说:与我们无关。当然,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,革命的人道主义,以人为本的先进思想还是要的。所以,我们绝不会取完东西就把你扔在手术台上。我们会自己付汽油费,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,让你入天堂。”
栩栩:“眼角膜没有了,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了;胸部没有了,美丽和魅力也没有了;肾脏没有了,活不了多久了;连生殖器官也没有了,人不象人,鬼不象鬼。求求你们,就再来一刀,把我的心脏也取走吧,让我尽快安息吧!”
老B大为惊骇:“你说什么?把你的心脏也取走?那不是杀人吗?那怎么可以?违法的事我们是绝对不能做的。”
栩栩:“你们还会有什么不合法的吗?”
老B:“嗯,好象没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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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预警小说《红劫》

 

《红劫》節选

第一章:异常事件
   
某年某月的某一天。
行云急骤地在紫禁城内外打了个转,又炉烟未断似地漂移而去。古都北京的深夜离愁千载隔阻星河,却被罕有的盈盈情波调解。夜的眉颦,鲜有地绽开着泪滋。由于环境的大宽松,思想的大解放,使人们仿佛一瞬间走出了中世纪的蛛丝铁幕。到处都在沸腾着,从不夜人到不夜城,古稀老人说:从未见过的今夕是何宵?

时针指到零点58分。
人民日报的夜班总编室里。
一串电话铃声突然打搅了几个报人的疲惫宁静。
邢副总编打着哈欠,把电话贴近耳鼓,少许,他显然是以为耳朵出了故障:“什么?请您再大声说一遍?”突然,他泥塑木雕似地立在原地。夜班总编室副主任徐波与邢副总编一同共事十多年了,从未见过他这付熊样,仿佛他刚才得知家中被打劫一空。夜班总编室的吴编辑眼睛乐成五线谱:“没想到邢老板也会开愚人节的玩笑!” 邢副总编愣了半天,才发现眼镜掉在地上。
 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众人费解。他们习惯开玩笑称邢副总编为“邢老板”。
邢副总编连续三遍查询来电显示,以确认来电人的身份无误。

他揉了揉眼框,拿出身边的一本笔记本,翻了翻,目光停留在一页纸上。上面写着:中国仍然存在发生文化大革命的可能。温家宝。可他什么表情也没有。只是传达了一句话:“大老板通知:所以涉及敏感政治的主题文章,全部撤下!等待发新华社的八千字通稿!”
“什么?什么?” 吴编辑眼睛就要跳了出来:“难道《全国人民热烈拥护党中央平反六四的决定》《3000多知识界名人的联合声明》也要撤下!?” 
邢副总编脸色转青:“是的,全部撤下!”
“那…… 新华社……的八千字……通稿是什么?”

这时,传真机响了起来。总编夜班室的5个人十只眼睛都落在弹出来的标题上:永远高举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—-《人民日报》《解放军报》《求是》杂志联合社论
夜班年轻女编辑丹云偷闲,正在微型电脑上看一部老旧故事片《日本沉没》,她笑道:“我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,不就是给老头子的文章让让道。”

徐波摸不着头脑,呆望着邢副总编。邢副总编连连叹道:“语气!语气!今晚的语气!我几十年前曾经听到过!……有写作组又开始搞两报一刊社论!这是一个严重的讯号!” 徐波的语气也紧张了起来:“那么……如此推理….上面发生了异常事件!”
邢副总编用眼神作了回答。几乎同时,吴编辑跳了起来:“我拒绝编这篇稿子!全是重复生硬的教条,全是赤裸裸的专政语气!”
邢副总编热汗冒了出来,他扶住褐色眼镜:“如果……我的政治敏感是对的……很快就会有人来接管报社。我给郭社长去个电话探听一下口气。”
他还没有拿起电话,电话铃已经响起来了,是总编辑兼社长郭大江打来的,声音很响而微微音颤:“报社所有在京的中级以上干部,凌晨两点半必须到编辑部会议厅集中,任何人不得请假缺席。违者立即撤职。”

凌晨两点半。报社所有在京的中级以上干部都准时赶到了编辑部会议厅。人们都发现了报社已经被军人接管,进出都需要被批准。空气凝固了起来。一位中宣部陈副部长,介绍了其他人的身份。中组部张副部长,总参作战部马副部长,武警刘副政委,及一左派网络负责人李强。中组部张副部长表情严肃地念了一份文件,大意是: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第7号命令:任命由总参作战部马副部长,武警刘副政委,及一左派网络负责人李强,临时接管人民日报社的领导工作,人民日报社原有的党的干部必须无条件地支持他们,无条件地拥护他们,无条件地配合他们,否则,是干部的不论是何职务,一律撤职,是党员的一律开除党籍。接着,中宣部陈副部长带头鼓掌:“请同志们欢迎新领导!”顿时,大厅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。人们的表情复杂而诡异。

第三十三章:迎战大文豪

清尘萦绕,烟弄晚风。院深余寒静,紫秀红陈,谁知愁悲生?

全国红歌手联盟进驻北京大学区后,深感此地“资产阶级自由化气焰嚣张”,与各大学党委书记碰头后,决定在海淀区大学区举办一次与当代大文豪的座谈会,原意是想用当代大文豪的才气,好好镇压一下那些自以为是的自由化分子,红歌手联盟点了一些活跃分子的名字,其中就包括有阳刚。高层特别重视此次座谈会,邀请了各校数千学生,把北大的礼堂挤得透不过气来。中宣部的一位副部长,用了三分钟时间,才把大文豪谷雨头衔介绍完,令人印象深刻的职位有:国家一级诗人,国家一级作家,中国作协副主席,亚洲文学家联盟主席,《世界诗人》杂志总编辑,等等。接着,主持人宣布:全体起立,向当代的大文豪谷雨先生鼓掌致敬!

但阳刚依然坐在原位,没有起立。
被主持人发现了,厉声问道:“那位同学为什么不起立鼓掌欢迎当代的大文豪谷雨先生?!” 阳刚声音清脆地回答:“我不承认他是当代的大文豪。”
全场哗然。

大文豪谷雨故作姿态: “没关系,我很大度。这位同学可以与我现场比试一下,就知道小锅是铁打的了。”阳刚不服气:“比试就比试!” 谷雨环顾四围:“那个同学来出个题,随便出个题。”有几个学生举手发言,党委书记点了其中一个女生。她站了起来,眸波颤动:“我叫马莉莉,我对文学有爱好,我来出个题《春痕》。” 阳刚转问谷雨:“用什么体裁来写?” 谷雨掏出一枝金笔:“随便,随便,跟你发挥。”
阳刚思忖片刻,填了首词:诉衷情(春痕)
霏微横空花寥寥,万物竞芳凋。
云幡绛节深处,萦素正娇娆。

无兰衾,卧嫣然,撼天骄。
幽为玉峦,不慕秋红,旧情涛涛!

谷雨听后半响说了一句:“我不善填词。”
阳刚又构思一番后写了首七律:春痕
幽情至冬不肯休,    梅芝犹存一朵羞。 梦泽半山烟雨台,醉黯一江潮汐楼。怎生禁得万重凄,一点离情千般愁。散霾一去永不回,衬我芳缘又绿舟。
谷雨略微一惊,扶了扶眼镜:“我不善律诗。”

阳刚凝眸道:“那就比写自由诗吧!”他干脆站到黑板上,用粉笔边想边写,不一会,又写出一首自由诗:

《春痕》
这是一片孤独的落絮
远离天宫却被幽垂环绕
这世界从不缺少眼睛
可缺少真相
把诋毁作为一种陪衬
我发现你的美啊竟然掩饰不住
也许寻觅真与善
是一种痛苦的选择
你点燃了冬夜中所有的冰烛
独自留在了落寂中
我知道唯有一种芬芳永不凋谢
驻在了你的名字上
原来伟大可以这样平常

谷雨读后再也沉不住气了,他用目光扫过全场,仅说了一句话作为结束语:“我不屑于与他博弈,我获得的所有奖章、奖杯合在一起,可以砸得他昏死过去。”台下嘘声四起,大文豪谷雨从此不再跨进该海淀大学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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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──《自由的诱惑》

 

《自由的诱惑》,这是全球第一部以六四为题材,诗体长篇文学,集小说、诗歌、词赋、散曲、写实、绘画和政论为一体的历史长篇小说,是一种全新的文学体载。

《自由的诱惑》节选:

 我之所以来到这个世上,是受到自由的诱惑。──艾鸽

(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,一堆死者和一堆生者,一片肉体和一片灵魂)

第一回:地狱深处历史颤抖,生灵死魂梦中相会

自由苑:天道悲
千古奇怨,盛夏冰寒,金水桥畔。
莫道芳酒犹浅,血已然。
飘悠万束是滴转。九天魂断。
何日雪耻,再回眸、忍看夜阑人寰。

(生灵:光)

我来到太阳的碎片上,是想找回那黑暗中的熠熠明媚。
如果有一种痛苦无法被爱心忘记,那就是历史。
而女人是男人的历史。
女人对痛苦与死亡是最敏感的。我不相信这世界是雄性的无限扩张。而地球原本是母性的。
女性是人的发源。没有女性就没有爱的阴柔,美的环绕,和乳的滋润。
我总感觉我是你生命的存在方式之一。
有太多的梦魇。爱能缩短真善美之间的距离吗?在灵性中颤动而飘逸的是你那永不衰退的韵味。我原本是女人肌体中最晶莹的甘孜。
可你走了裹着连衣裙的迷失的血玫瑰。我是你在波涛汹涌中丢失的白帆。你的若隐若现的肉体始终活着一如灵魂。
你这性爱的源泉。眸子里装满我自宇宙降落的神笛。
我抚摸着历史,她象你一样地在痛苦呻吟。
回忆若白云融入阳光的璀灿。
 让我的眼线缠绕着你静簌的天体。在落叶中到处是你柔绒翻飞的垂泪。

(死魂:露)

 我正在描绘着绝恋。如果爱是可以用死来交换。
 我需要一只男人的手,替我撑起那摇摇欲坠的天空。
 可以抚摸我的心脏,如果无法被恨摧毁。
 还能找到我完整的乳房吗?里面蓄满了爱。
 我的娇躯怎么禁得住你高岭放飞的鸣嘀?

 躺卧在地狱深处的琥珀色中我沐浴着你,颤动星际的声带不要带走我的金波。
 你成熟的阳刚之美如光焰四射的夏日,而我的爱只是纠缠着岁月的无情的情流。
 我在这世界上萧瑟着被遗忘的红细胞。

 假如我还活着,你可以到我生命的阳台上放牧太阳鸟。
 我在鬼域的余光下吟着你的《沁园春》,血。
 凭窗凝愁,千载梦魇,注到心头。

 恰墨客同仁,史海飞舟;往事悠悠,还曾记否?
 宫廷生变,阴霾压顶,伊人为何还不走?
 沙鸥日:今苍茫大地,我顶沉浮。
    
 年华香馨豆蔻,铅弹汹汹密集穿透。
 血比胭脂稠!五岳垂首,长城默立,黄河痛喉。
 天下文痞,洗刷版面,宫前争歌刽子手。
 吾来也,笔蘸珠峰雪,另写春秋。

(3)

(生灵:光)
     

 我拥抱着天安门广场。热血的颜色有太多的变幻。

 我想象着的你是活着的灵与肉。这是我献给你的第一副画《人韵》。
 我是你飘曳在半空中的那一叶满露的秋天。我的吻在没有爱的阳光里被冻得冰凉。
 我可不可以降落在你那被因为遗忘的时间里。
 好想拥抱你却无法展开被捆绑的双臂。我其实离你不远,我们之间只隔着地球的

 一点板块。
 知道这板块从何而来,原是盘古开天地时的蛋清和蛋黄。据史载:盘古凭借着自己的神力终于把天地开辟出来了。可是盘古也累死了。盘古临死前,他嘴里呼出 的气变成了四季飘动的云;声音变成了天空的雷霆;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,右眼变成 了月亮;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;他的身体变成了东、西、南、北四极和雄伟 的三山五岳;血液变成了江河;筋脉变成了道路;肌肉变成了农田;牙齿、骨骼和骨 髓变成了地下矿藏;皮肤和汗毛变成了大地上的草木,汗水变成了雨露。传说,盘古 的精灵魂魄也在他死后变成了人类。所以,都说人类是世上的万物之灵。可这谁动了万物之灵的灵?被动过的灵就融化在地浆的奔腾之中。我这里拾得一些灵和里面的魂。打开来看,发现空壳夹杂着精灵。我再也无法忍受世间的对人性的冷漠。

历史需要来一次裸奔。不然,谁也看不清那罗衣裙包裹着的是肉体还是腐石。我坦然地掉进了历史的深渊里。我无法再爬出历史。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保持她的清白。尽管历史是污浊的。历史的乳房和臀部是用谎言堆砌起来的,我想把那美丽拿掉,让她赤裸着,流淌着,寒蝉着,男人看见她就会变成真正的男人,女人看见她就会变成真正的女人。

人啊,你的双眸中还游曳着真正的爱吗?你是否害怕抚摸历史?

(死魂:露)

谢谢,亲爱的无法腐蚀掉的阳间的璀灿。
我只有还在记忆中飘逸中的被粉碎了的晶莹。
我难道不是你坠入梦中的光阴。你总是那么热爱生命,是不是留恋过我青春橱窗里的曼妙与斐然。

我难道不是你醉心中的欣然如梦。
美丽的是美丽者的胴体。
丑陋的是丑陋者的灵魂。
你知道希特勒在实行国家恐怖主义之前,为什么下令销毁了全国的人体艺术?
他害怕人们知道人体是美的,扼杀人之美是犯罪。

 到了地狱深处我才发现自己的完美。我的美竟然是来自天国的浮雕。那动幻的肉体却化为了灰烬。你还能看见我的听凭着抑扬的韵影,和月光的滚翻着的银河碎梦?我的美啊,竟然是无法被承认的百日梦。

艾鴿油畫一

(5)
(生灵:光)

这是你的眼睛吗?怎么流落在阳间的雨披上,被咸水泡着。爱是真善美的纽带,缺少

爱的灵魂里,即没有真正的欢乐也没有真正的痛苦。
爱是心灵的艺术。我的嘴唇在颤抖:

我的心我爱你
是你启动了我的生命之舟

使我的血液里流淌着鲜红的花瓣 
于是我在娘胎里就憧憬着光芒 
落地时据说我已通体透亮 
我也从此演变成了自由基因 
开始在广袤的人世间流浪 
而你是我与身俱来的缠绵啊 
我的每片呼吸里都有你凝眸的柔情 
不因生活的愁恼而变心 
也从不把诽谤的话传扬 
你默默承受着坎坷的一切 
你忠贞于我如同永不变色的玫瑰 
我无法拥抱的心灵啊我爱你 
你是我今生今世眼泪的永远晶莹

艾鴿油畫二

帐篷漏雨的时候,不要咒我,我是没有阴霾的天空,拥抱我的时候不要去看晴雨表,不要穿衣服,棉袄,不必担心春寒,夏雾,秋霜,冬雪,不要,什么也不要。不要说你与我有情没有缘,你是遥远的超越了空间的羞涩,我却是亲近的,连着你的每一寸透明。我是你梦中的那一片澄色,不要摇醒我,把我埋进你的曲线里,那是不了情,让命运围绕它旋转。当我得不到你的爱,我的心就将变成世间的苦胆,而在我的嘴唇边却酝酿出罕有的甘甜。我要收集所有的莫名的苦难,用眼泪穿连成价值连城的金铂。

没有真相的时间也是时间吗?是时间可不是我的时间。
我和你们都将成为艺术化石,我们的细胞是共和国的展品。那颤动着的史叶上,气韻里好象有活鬼的声音。

谁人识得作者痴,二十年竟为一日。
一字一块天朝碑,荒芜野岭筑历史。

第一百一十回:路救素香魔女淫威 夜半逃出丑人山坳

《小重山》

花盈山坳十里阴,虎豹哀嗥兴、不敢闻。天险易逾人险焚,欲吞噬,不露萧瑟痕。
缥缈犹馥纷,怎禁得浓愁、如锁心。烁星河碎无寐沉,徒悲凉,远山凝伫魂。

(活灵:光)

风雨初霁,边疆的山如同一个个小王国。微云半掩,音信杳杳。隔一座山有时候,  如隔一幕天。春色时浓,扑鼻而来的是一个个美丽的蝴蝶。这里是花的世界,可未必处处有芬芳的体验。又一日,来到一个很狭隘的山谷中,周围的平地虽不多,经济作物非常茂盛。道路有些难走,我骑摩托车竟然被露水滑倒了。起来看见一女人站在路边笑,就自我解嘲道:“倒霉透顶了!”那女人却摇摇头:“这算什么?我才倒霉透顶呢!”接着,她伏在我的车子上痛哭起来。我心想:“这女人,笑也是她,哭也是她!”那想到她竟然倾诉出一桩大案子来,惊得我发呆。

女人名叫素香,约莫20岁左右,长得面貌清秀,体态均匀,但她的眸子不像少女的,似乎经历了水与火的磨难。或在苦水中泡过。她见我是外地人就一古脑地把这乡村的可怖之处道来。后来,得知我是报社记者,就更不放人了。缠着我到她家去,保护她,不然她会被逼债黑帮打死。她说这附近有一帮人,有一些很硬的背景,公然圈了一块地,垒了围墙。挂了个“武装部”的招牌。一开始人们不知他们是干嘛的,后来才发现他们是一帮有枪支的黑帮。

素香流着泪道:“这黑帮极嚣张,以抢男霸女为主,附近的美男美女们不是被他们蹂躏够了,一个个憔悴不堪,就是闻风逃走了,搞得我们这里成了远近闻名的丑人山坳。他们现在把注意力放在误入这里的有姿色的外来人身上了。一不小心,就会落入魔窟。” 香妹曾被他们抢去奸污了近一个月,放出时那男魔又道:“老子损失了不少精液,要赔偿我青春损失费。”他说今天来要她家中拿钱。若没有钱就要挨打。我道:“没有人告他们?” 香妹揉着泪眼:“凡是与他们作对的最后都反被关进监狱里了。再没有人敢反抗他们。” 香妹又道:“为首的人老百姓称黑头,另一女人被称黑妹,还有几个凶残的打手。”话犹末了,一帮人已经来到素香家中。一个显然是黑头的人问道:“钱准备好了吗?” 素香望着他们:“没有。”这时黑妹发现了我:“哇,你找来这男人还不错嘛!挺有气韵的。那就拿他来顶债了!”

素香一脸的火气:“你们看清楚再说话,人家是报社记者!”
黑老大狡谲地:“记者?!”
我即把记者证递给他看。
一打手拿刀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:“真的还是假的?”
我道:“你们自己鉴定吧!当然是真的。” 

这时我发现那女人进屋到现在,她一直盯着我几乎没眨过眼睛。
素香也注意到这一点,她讥讽道:“眼睛长到裤裆里去了?”
谁知那黑妹满不在乎却露出一脸谗相:“老大,我的下体可已经湿了!没办法,这男人我是非搞不可了。你也听见刚才那女人侮辱我,我不打她,我要当着这女人的面强奸这男儿!”
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说:她的下体已经湿了。
这同某些男人看见美女就会流口水是一样的吗?

黑妹给打手抛了个媚眼,那打手立刻心领神会在黑老大面前敲边鼓:“老大,二姑娘已经表示要马上当众玩真的,我们何不欣赏一下她这股骚劲!” 打手开始卷袖子,只要黑老大一点头,他恐怕会在一分钟内把我剥得精光。我恨自己没有任何武功,文弱书生一个,不要说打架,抽了我的筋,我也骂不出一句脏话来。
情形越来越危急,那黑妹公然在慢慢地宽衣解带,腰和臀部肉都露出来一点来了,她明显在给老大施加压力。
我用目光示意素香不要再说话,以免刺激她发狂。

她盯着我。我盯着黑老大。补充了一句:“这是北京中央报刊的记者证!”

黑老大始终不啃气,他拿着记者证在掂分量。突然,他把记者证在女魔面前  

晃动了一下:“我懂做假证件的,这证件可是真的。”
黑妹看都不看,白牙一咬:“大不了一死,天下竟有如此男儿,先奸后死我也无所谓了。死不了,我继续干!”
这女人长得既不美也不丑,许是内分泌过于旺盛,她的眼中闪着烁人的贪婪之光。
打手也急不可待了:“我们不都有案底吗,再多一次又如何?自有人会替我们摆平。”就在打手走到我身边即将动手,那黑妹连内裤都抖出来的千钧一发之际,只听黑老大一声喝住:“撤!”同时把记者证还给了我。
黑妹临出门前又死不甘心地瞥了我一眼。那一眼,差点没把我吞下去。

黑帮走后,我担心他们以后再来找素香麻烦。
素香自我宽慰:“有你的身份保护,恐怕是不会了。但我担心的是你……”
我不解:“黑老大不是下令撤了吗?”
素香神色凝重:“我从黑妹临别的眼色中看出她不甘心!她平时就是带着打手单独行动的。这个人,一点理智都没有,曾经在大街上抢走过一男人。所以,我想她还会来找你的,黑妹食男色,打手男女通吃,你快走吧!”
我觉得有道理,便与素香辞别。

我摩托车驶到大山的路口前,果然发现黑妹和一打手正走过来。他们也发现了我,黑妹急道:“堵下他!” 打手便示意叫我停下。我心想若停下不就完了吗?我一踩油门,加速前进。打手见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,便把路旁的一段树干横在路中间。我看出是朽木,就全速冲了过去。树干被压后弹了起来,差点打着黑妹,只听她急得跺脚:“猪是怎么死的?笨死的!”我知道他们有一辆吉普车,就尽量绕小道奔驰。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。不身临其境,别人如何能相信在月隐风高的夜晚,一个发情的女人带着打手在发狂地要强奸你。有一点身份的人他们都不放过,其他被盯上的男女可想而知。之前素香说过他们的后台很硬时,我差点说出来:“后台很硬?打他个落花流水!”可惜不是耀邦时代了,连我都难以幸免,如何打官司?再想到去年写的军人内参,据说已经被高官痛骂,若再写涉及军事背景的内参,报社也未必能发,结局也未必光明。含着泪忍下了屈辱,乘隙若月色逃出山坳。
有诗为证:
千峰凝翠任飘蓬,回首花霭鸿云丛。心违不能护朱颜,垂翼低飞悲绪浓。

注:自由苑为艾鸽首创的一种文学体载,词句长短不限,平仄不限,唯求押韵及琅琅上口,重追求意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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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鸽作品专辑──作者介绍

 

作者介绍

艾鴿專輯

艾鸽,长期从事文学艺术创作,先后共发表了八部长篇小说。1989年六四前,为中国青年报记者,担任过电视剧《是金子终会发光》编辑,峨嵋电影制片厂拍摄,和上下集故事片《血的回答》副导演,于中央电视台播出。2001年在巴黎举办首届艾鸽油画展,其中「天使的挽歌」系列,极受欢迎。收藏艾鸽油画的收藏家来自欧洲各国,曾被一荷兰收藏家誉为“天才梦寐画家。”艾鸽亦写诗、填词,其七律〈艾鸽和崔颢黄鹤楼〉,卜算子〈咏梅〉及〈咏梅诗〉等十二首,脍炙人口。中国网刊曾登一文〈艾鸽的经典诗词不输古人〉,介绍艾鸽的诗词成就。